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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秋,复旦大学顺利开启新学期。

九月一日,我又看到了母校复旦大学熟悉的校门图景——热烈欢迎来自世界各地的新同学。正好我有一位忘年交陈丹池,新学期也成为了复旦大学2022级新生。她自然想了解复旦的学术和文化,询问我有什么合适的图书可以让她度过在百年学府的第一周。我就推荐了复旦大学著名历史学家张广智教授的新著《望道路上》。作为博士生导师,张先生从教已经半个多世纪;主要研究方向为西方史学史与史学理论,2018年荣获上海市世界史学会“终身学术成就奖”。他推崇文明之间的对话和交流,让世界变得更加包容和丰富多彩。他的文笔非常优美,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。

新生陈丹池同学到复旦大学报到。

更重要的是,张广智先生是我在复旦大学历史系本科阶段(1985-1989)的班主任。一九八五年九月一日,我成为复旦大学的新生。在第六宿舍,张广智先生询问我从哪个高中考过来?我回答是:从上海长宁区的延安中学,高三班主任也是历史老师、叫陆广田。张先生马上说:陆广田是他在复旦历史系的同班同学,爱好是打篮球!确实如此,陆老师就是在整个高三阶段都保证每天课后(当时学制是一周上课六天,星期日在家)让我们打球一个小时。

浙江古籍出版社出版的《望道路上》(张广智著)

而这本《望道路上》(浙江古籍出版社2021年9月第一版),让我读来格外地亲切。在这本书中,张先生研究了诸多人类文明史上产生过深刻影响的思想家。如在谈及苏格拉底的智慧时,张先生仿佛就在希腊——“在雅典街头巷尾,总可以看到一个人,他成年累月,光着双脚,衣衫褴褛,不论寒暑,不顾饥渴,与任何愿意同他对话的人研讨各种学问”。而“这个人就是古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(前469-前399)。是的,正是这个人,以其学说影响世界,以其智慧启示后人”。关于这位了不起的古希腊哲学家,张先生在书中的评价是:“苏格拉底甘于清贫,他毕生的财富,在于他拥有许多学生,以传播他的思想,他虽广授门生却不取分文”。这一评价,张先生在一九八五年就曾经告诉过我。当时,改革开放的伟大事业起步不久;社会充满活力和希望,但大学老师的工资是偏低的。但张先生甘之如饴,他始终以学术为乐趣、并以学生为财富。而我本科毕业后去了上海社会科学院,和他的友谊一直保持至今。

复旦大学博士生导师张广智教授近影

伏尔泰,也是张先生在课堂上经常叙事的对象。在《望道路上》中,张广智教授告诉读者的是——伏尔泰有多方面的才华,最突出的就是起世界眼光。而“伏尔泰的世界眼光,无不显示在他的历史著作中。比如他以20年之力写成的《路易十四时代》,作者坦言本书并非为路易十四个人立传,专写这位‘太阳王’的文韬武略,而是把视野投向这个伟大的时代,以及路易十四时代里人们的精神面貌“。“他的目光超越法国,关注法国之外同期欧洲诸国的历史,着墨在法国与各国之间的交往,尤其是文化上的交流,把这称之为‘文化知识的共和国’,并执意要寻找到为各民族共享的艺术情趣“。张广智还进一步地认为:“他的目光超越欧洲,给欧洲之外的世界其他地区,尤其是东方各国以相当重要的地位,在宽广的视野下,饶有兴味地叙述了中国、土耳其、阿拉伯、印度、波斯、日本等国的历史,确如俄国作家在为伏尔泰作传时所形容的,当伏尔泰用中国的茶碗喝着阿拉伯的咖啡时,他感觉到他的眼界扩大了”。

而张广智教授的结论则是:“伏尔泰的世界眼光,突出地表现在他对中华文明的认知和睿智上。面对古老的中华文明的辉煌与璀璨,伏尔泰被激活了。他引领了18世纪欧洲‘中国热’,从中发掘出中华文明的精神要素,以契合启蒙运动时代的社会与现实需求,于是中国政治、科学、哲学、道德、伦理等,经他慧眼识之,都成了尽善尽美的瑰宝。他尤其崇奉儒家思想,特在厅堂里挂着孔子的画像,朝夕礼拜。《赵氏孤儿》之改写也着眼于以中华文明的道德人生为旨趣。一个外国人能如此入情入理地在讲‘中国故事’,国人当下应更有作为,向世界讲好‘中国故事’。”我对此深有同感,而在这方面我认为澎湃新闻已经表现出了昂扬活力!

复旦校园里的望道路,以此纪念新中国成立后的复旦大学首任校长、《共产党宣言》首位翻译者、修辞学泰斗陈望道先生。

张广智先生的新著《望道路上》中,除了凯撒、苏格拉底、伏尔泰、修昔底德、塔西佗、果戈里、福楼拜等海外著名思想家和文学家、政治家外,还纪录了陈守实、周予同、耿淡如、周谷城等复旦先贤的生动事迹和学术贡献;其中,耿淡如泰斗就是张广智先生的学术导师。我认为这些彪炳千秋的人物和思想、贡献,都是值得2022级新生陈丹池和其同学所了解的。

而关于学术泰斗耿淡如,张广智先生曾经和我多次谈及。他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——耿淡如先生(1898—1975)在20世纪60年代初,在荒芜的西方史学史的田野里垦荒,不畏艰难,不辞劳苦,博学笃志,切问近思,至死不渝,这是一种什么“学术精神”?这就是“垦荒者精神”,也是“耿师风范”的核心内涵;我们要在“耿师风范”的指引下,继承与发扬这种“垦荒者精神”,继续先辈开拓的路,踏踏实实,勤勤恳恳,一步一个脚印;把中国学术工程建设好!把中国文化精髓、把中国梦的故事,更有效地传播到世界上、产生和其它文明的新交流。

张广智先生强调:就文明的交流、互鉴和联系而言,一部世界文明史,是世界各个国家和民族共同书写的,它们犹如一条条支流,或涓涓细流,或湖光潋滟,终而流入浩荡的世界文明的长河,蔚为大观。是的,人类文明的生生不息,不同文明之间的交流与互鉴,在文明发展进程中,携手同行,和谐共存,才能使世界文明变得日渐丰盈,各具特色,散发出独特的个性和持久的生命力。这显然是一个时代课题,值得我们去认真地思考、研究和付之行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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